“韭菜”云南白药

  #云南白药炒股亏了15亿#,这是今天挂在微博上的一条热搜。

  看到这条信息,相信关注资本市场尤其是云南白药的人并不会太过感到讶异,因为今年一季度云南白药就曾因炒股亏损了7.82亿元,更是导致净利润同比下降41%。

  因为是上市公司,所以它的一举一动牵涉到万千人的实际利益和心理状态,有投资者在公开平台上不无气愤地表示:云南白药不务正业,投资股票让净利波动很大。

  在事件引发公众关注后,云南白药也于今天对外界回应称“公司对待投资标的十分审慎,未来,我们会逐步优化投资结构,也会逐步退出证券投资”。

  只是,自去年9月市值被片仔癀赶超、失去了“中药一哥”的宝座后,云南白药就多少给外界留下了一种主营业务萎靡不振、爱上了炒股的感觉。截止发稿前,如今云南白药市值为1135亿元,不及片仔癀2464亿元市值的一半。

  作为一家市值上千亿的百年老字号,云南白药为何会“爱”上炒股?在这种行为背后,反映的是云南白药身上哪些更为深层次的问题或者说是焦虑?

  炒股“成瘾”

  #云南白药炒股亏了15亿#之所以能登上热搜,是因为昨天是云南白药发布今年三季报的日子。

  在三季报中,云南白药交易性金融资产持有期间公允价值变动损益为-15.5亿元,这种金融工具计量准则的专业性表述翻译成大白话就是:炒股亏了15亿元。

  除了炒股亏钱之外,云南白药的业绩表现也并不能令人满意。同样根据10月27日晚发布的三季报,公司前三季度实现营收283.63亿元,同比增长18.52%;实现净利24.51亿元,同比下降42.38%,其中三季度净利润为6.49亿元,同比下降63.94%。

  近几年,面对业绩增长乏力的困境,投资成了云南白药重点布局的方向之一。自2019年至今,云南白药持续加大在证券市场上的投资。

  2019年,云南白药5000万美元以基石投资者的身份投资中国抗体;2020年,云南白药以4.26亿元买入恒瑞医药424.83万股,8.87亿元买入伊利股份2551.86万股,8.69亿元买入腾讯控股181.06万股,16.32亿元买入小米集团11294.36万股等。

  这种大手笔的买买买当然也曾给云南白药带来过甜头。如在2019-2020年期间,云南白药的公允价值变动净收益分别为2.27亿元、22.4亿元,投资净收益分别为14.7亿元、3.92亿元,占公司当年利润总额的35.91%、38.71%。

  但炒股有风险、入市需谨慎,无论对公司还是个人的炒股行为来说,这都堪称是一句金玉良言。今年一季度,在云南白药所持有的10家证券资产中,有5家录得浮亏,其中以小米集团和伊利股份浮亏最高,分别为-6.9亿元、-1.1亿元,其余浮亏的还包括有恒瑞医药等。

  所以体现在一季报上,便是不太好看的业绩表现:云南白药净利润7.63亿元,同比大跌41%,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投资亏损7.82亿元。

  然而,云南白药的炒股动作还在继续且看起来有加码之势。今年5月12日,云南白药发布公告称,拟投资112亿元参与上海医药的定增计划,若定增成功,将持有上海医药18.02%的股份,成为后者的第三大股东。

  从金额上来看,112亿元显然不是笔小数目,是云南白药此前四年的扣非净利润的总和。从持有时间上来看,因为是股权投资,三年内不能进行短期套现,所以今年云南白药的财务报表大概率不太会好看。

  作为一家市值上千亿的医药龙头公司,云南白药为何会炒股“成瘾”,这背后或与一个人有着重要关系。

  民企入驻

  2016年,国有企业掀起了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浪潮。改革的目的,意在改变国有企业的现状,引入社会资本,通过资本带动人才和资源的流动,为国有企业注入新的生命力。

  也是在这一年,云南白药的业绩陷入了瓶颈期,彼时的公司实控人云南国资委意识到了改变的重要性,开始积极响应国家提倡的国企混改的政策号召。

  2016年12月28日,云南白药发布公告宣布停牌。次日,云南白药便宣布事关公司的混合所有制改革事项获得了云南省政府的批准。

  结果是,新华都实业集团作为增资方获得了白药控股50%股权,增资总额为253.7亿元。新华都实际控制人陈发树以253.7亿元的代价入股白药控股。2018年6月11日,白药控股完成工商变更,董事长王建华退出高管团队,法定代表人悄然从王建华变更为陈发树。

  2017年,云南白药引入新华都,与华侨城增资收购世博旅游集团一道,被树立为云南省国资委当年推进混改的典型。

  自此,陈发树便对云南白药产生了越来越重要的影响。身为福建安溪人的陈发树,最开始起家于木材生意。1989年,他先后在厦门和福州等地开设了华都购物广场,并以此正式转战零售百货行业,开始逐渐建立起了新华都集团。

  2000年后,通过参与紫金矿业青岛啤酒等国企改革,陈发树实现了个人财富的飞跃式增长,也由此在市场上斩获了“国资炒手”的称呼。

  2019年,在入驻云南白药的陈发树的建议下,云南白药反向合并了股东白药控股。合并后,云南白药表面的财务数据看起来炸眼了许多,账面资金暴涨了百亿元,又受到“国资炒手”陈发树的影响,公司在投资领域变得愈发活跃起来。

  在投资范围上,也从最开始的保本理财逐渐延伸到了风险更高的股票和债券上,2020年,云南白药净利润55.11亿元,其中投资收益高达26.18亿元,占比47.5%。

  作为一家医药公司,云南白药看起来有些偏离最初的航道。去年,在云南白药任职21年的董事长王明辉接受媒体采访时也曾表示:公司增长曲线和整个生物医药产业大发展的背景不匹配,语气中不无一丝无奈之情。

  轻视研发

  云南白药创始于1902年,至今已有百余年之久。创始人曲焕章在总结云南民间草药学知识和经验后,于自己22岁那年研制出了白药,后取名为“百宝丹”。

  彼时,国人普遍对中药中草缺乏足够的信任度,而曲焕章用白药为滇军唐继尧部军长吴学显治腿,在英国和法国医生都认为只有截肢才能保全性命的情况下,曲焕章的这一成就使国药在当时声威大震。

  不过虽然身为百年老字号,品牌至今也堪称是家喻户晓,但云南白药似乎没有充分地延续这种历史的厚度,一直给外界研发投入不足的观感。

  追溯公司历年数据,可以看到2014年到2018年的研发费用分别为9529.13万元、1亿元、8992.70万元、8403.54万元和1.12亿元,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分别为0.51%、0.48%、0.40%、0.35%和0.41%。最近几年,公司的平均研发投入额也仅为1.38亿元,占营收比例同样不足1%,相较于同行基本都超过1%的情况,云南白药显然是有些吝于在研发上花钱的。

  研发投入不足,新业务也进展缓慢。云南白药曾在几年前试图布局新赛道骨伤科,但为其建立的北京大学-云南白药国际医学研究中心虽在去年5月正式揭牌,但目前仍处于装修科研场地的初始阶段。

  同较低的研发投入形成对比的是,云南白药的销售费用却有连年走高的态势。2019年,销售费用占营收比例为14.01%,同年研发费用占比仅为0.59%。

  这种轻研发、重销售的举动在某种程度上也收到了资本市场的相应反馈。2019年4月,平安人寿拟减持所持股份约3124万股,占本公司总股本比例不超过3%,去年四季度,陪了云南白药9年的险资中国平安更是清仓了手中所持的股票。

  此外,往深了说,当年在开启国企混改之时,引入民营资本新华都和鱼跃科技后,云南白药和后两者分别持有45%、45%、10%的股权,这种无实控人的股权设计结构为企业后来的一系列经营决策都埋下了隐患。

  往浅了说,今年8月,云南白药也曾发生过因生产、销售不合格口罩而向消费者和社会各界道歉的事件,这无疑也严重损伤了公司的社会信誉度。

  对于公司来说,踏踏实实地在研发上下足功夫,经营和深耕好主营业务势必是第一要义。在主营业务做得足够优秀、护城河建得足够宽之外,合理地投资本无可厚非,但证券投资本就如同深渊,你既能从深渊里吸金无数,但也可能会被它给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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