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垣
作为安徽唯二有实力冲击IPO的农商行之一,亳州药都农村商业银行(下简称“亳州药都农商行”)已经A股排队四年有余,但仍处于上市“候场”序列中。
自从2014年谋划上市以来,亳州药都农商行的上市经历颇为坎坷,直至今日仍然处于“预先披露更新”状态。
亳州药都农商行在2015年7月就已启动了上市工作。证监会最新披露的上市银行排队名单显示,亳州药都农商行、2018年3月获得证监会受理。
2018年9月亳州药都农商行获得证监会反馈。在反馈意见中,证监会要求亳州药都农商行补充关联交易及设立以来所处置不良资产等具体情况。收到反馈后,银行紧接着进行了招股书更新报送,亳州药都农商行对相关问题进行了补充说明。
但公开信息披露显示,亳州药都农商行最后一次发布招股书还是在2018年10月,至今仍然未能被安排IPO审核,这也意味着目前距离该公司最后一次发布经营及财务数据信息已经过去了三年半的时间。不容忽视的是,在这三年半的时间里银行业的经营环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此前的中高速增长降低到目前的低速增长。
资产“袖珍” 股东分散
亳州药都农商行有农村合作银行背景,2012年完成农商行改制。2014年,亳州药都农商行提出上市计划。按照亳州药都农商行的计划,计划用三年左右时间在新三板挂牌,而后按照安徽省政府、省联社提出的期望,改为奔赴主板上市。
2015年7月,亳州药都农商行正式启动上市工作。2016年8月,亳州药都农商行在当地证监局完成辅导备案登记,2017年末该行上市申请获当地银监局批复。2018年3月上市申请获证监会正式受理,在沪市主板申请IPO企业中按时序排在第5位,其中在银行板块排在第2位。2019年7月,受瑞华会计师事务所被证监会立案调查影响,该行IPO申请一度被证监会中止审查。至今亳州药都农商行已排队近4年。
对比目前A股10家上市的农商行情况来看,亳州药都农商行的规模较为“袖珍”。截至2021年末,A股上市农商行总资产均已超过千亿元,而亳州药都农商行总资产为581.8亿元。
从业绩表现来看,亳州药都农商行2021年该行营收同比增长11.18%至22.78亿元;在净利润上,亳州药都农商行归母净利增长17.82%至4.76亿元。
不过,对比A股上市农商行情况来看,营收上,排在第10名的瑞丰农商行的营收规模是亳州药都农商行的1.45倍;净利润上,亳州药都农商行也明显逊于10家A股已上市农商行中净利润排在最末位的苏州农商行,仅为苏州农商行净利润规模的41.02%。
此外,亳州药都农商行的净利润还呈下降趋势。2016年~2020年,亳州药都农商行资产总额达到423.34亿元、463.78亿元、440.46亿元、509.34亿元、527.82亿元;营业收入分别为12.95亿元、14.74亿元、17.48亿元、17.33亿元、20.49亿元;净利润分别为:4.29亿元、6.39亿元、7.75亿元、5.11亿元、4.04亿元。
而作为农商行上市过程中常常被关注的股东股权问题,亳州药都农商行同样未能逃过。证监会在此前反馈意见中也让亳州药都农商行就公司股东人数超200人的情况进行说明。从2021年年报来看,目前亳州药都农商行股权较为分散,且无实际控股人。
中国老八大名酒企业安徽古井集团的基地就位于安徽亳州,而它也正是药都农商行的第一大股东,持股9.25%。除了古井集团,金地房地产持股6.62%为第二大股东,建安集团则持股5.08%位列第三,安徽康达和亳州建投分别持股4.71%、4.17%,其他股东则持股比例不超2%,持股比例相当分散。此外,据了解亳州药都农商行的股东还包括相当数量的自然人。
不良贷款难消 贷款投放疑遭“绑架”
另一方面,亳州药都农商行的不良贷款率一直是其一大痛点。2016~2020年亳州药都农商行不良贷款率分别达到1.16%、1.21%、1.16%、0.99%、1.43%;拨备覆盖率上,拨备覆盖率2016-2019年分别为280.18%、257.67% 、235.57% 、279.84%。
据媒体报道称,2014~2017年该行不良贷款余额分别为0.63亿元、1.12亿元、2.43亿元、2.85亿元,不良贷款比率分别为0.61%、0.79%、1.16%、1.21%,呈连年增长态势。2018年末亳州药都农商行不良贷款率下降0.06个百分点至1.16%,发放贷款及垫款减值损失1.64亿元,较2017年增加6617.65万元,表明其加大了不良资产核销力度。
但另一组数据却显示情况仍不是很乐观。数据统计显示,截至2018年末,该行逾期贷款7.02亿元,其中逾期1天-90天贷款为4.08亿元,占逾期贷款中的五成以上,同时,该行逾期未减值贷款达3.59亿元,较2017年几近翻倍,其中逾期不超过30天为3.19亿元,高额逾期贷款金额,及未减值计提表明潜在的不良贷款率仍很高。
另一方面,2019年三季报数据显示,亳州药都农商行营业收入、净利润较上年同期均出现下滑,不良贷款率较2019年初有所抬头。统计数据显示,报告期内该行资产总计473.27亿元,较年初增长7.45%,其中发放贷款及垫款总额为304.44亿元,较年初增长9.08%。而不良贷款率为1.25%,较年初上升0.17个百分点。
根据招股书第342页披露的信息,截止到2018年3月末的前十大贷款放款客户,大多与亳州药都农商行存在关联。
其中第1大贷款客户“利辛县城乡建设投资有限公司”是建安投资控股集团有限公司的全资子公司,而建安投资控股集团有限公司本就是药都农商行第3大股东、持股比例为5.08%,这家贷款客户在2018年12月因“公示企业信息隐瞒真实情况、弄虚作假的”原因被列入异常经营名录,好在后来又于2019年1月移除。
第3大贷款客户“亳州建工有限公司”的控股股东是“亳州城建发展控股集团有限公司”,“亳州城建发展控股集团有限公司”的另外一家控股子公司则是“亳州建投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这是药都农商行的第5大股东、持股比例为4.17%。
第4大贷款客户“亳州市大生面粉有限公司”现已更名为“亳州市大生实业有限公司”,于药都农商行第5大贷款客户“亳州市大生三农科技服务有限公司”本就是一家,控股股东和法人代表都是自然人张黎;“亳州市大生三农科技服务有限公司”则是亳州药都农商行的股东,持股比例为1.30%、持股数量为894.6万股。凭借着894.6万股的入股本金,就换来了近1.6亿元的贷款。
“药都农商行连续三年向有过被执行记录的企业发放贷款,放贷金额高达数千万,位于前十大借款人之列,并且还是药都农商行的第七大股东,同时也是受监管的房地产企业,药都农商行的内部风控治理可见一斑。”媒体曝出了亳州药都农商行向第七大股东亳州天润放款且未充分披露的问题。在曝光中,还提出了亳州天润曾在2012年被法院判处执行的信息。
上述信息均指向,亳州药都农商行的贷款投放很可能已经被在册股东“绑架”;而且从上述身兼贷款客户和在册股东的公司来说,入股亳州药都农商行所付出的股本成本,显著低于从银行获得的贷款,这都令人质疑存在通过银行持股套取银行贷款的问题。
此外,招股书中披露的亳州药都农商行制造业主要贷款对象信息,招股书均披露这些客户“正常还款”,但是查询到的细节信息却指向部分客户经营未必正常。
股权频频拍卖 官司、举报缠身
据天眼查显示,亳州药都农商行金融借款合同纠纷案多达2315件。
今年3月16日、17日,亳州药都农商行分别与4名、7名借款方的金融借款合同纠纷案开庭审理。
而在1月16日,亳州药都农商行的三十万股份分三笔在阿里司法拍卖网上进行变卖,变卖价共计100.8万元,围观群众虽多,但报名者均为0。
据不完全统计,2021年以来,仅10月份,该行就进行了75场股权拍卖,但有37笔遭遇股权流拍。亳州药都农商行大多以每笔2万股进行拍卖,起拍价为6.08万元,最高拍卖至7.6万元,最低至6.14万元,二者间的差价为1.46万元。去年10月8日,该行以7.6万元的起拍价进行拍卖,仅成功卖出一笔,其它均遭遇流拍,随后开始降价,成功卖出的笔数才得以增加。
此外,2021年1月,安徽省亳州市绿采食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绿采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蒋义海实名举报亳州市市场监督管理局网络交易监督管理局局长张峰,称其采用欺骗手段自亳州市药都银行套取781万元的贷款,导致自己及公司受连带责任。
据蒋义海表示,2018年3月其收到亳州市谯城区人民法院的传票,称公司给一个叫李长征的人595万借款,并产生100多万的利息被起诉。但自己并不认识李长征。
此后三年,蒋义海官司缠身。据药都农商行的流水账户显示,药都农商行先后将四笔贷款直接放款给李长征账户。2015年11月6日,药都农商行给李长征放款了70万;2015年12月22日,给李长征放款了100万;2016年3月14日,给李长征放款了100万;2016年8月3日,给李长征放款51万。值得注意的是,药都农商行放款给李长征账户的同时,张峰的账户余额也同时发生相应变化。以2015年11月6日为例,按照流水显示,药都农商行将70万放给了李长征,但与此同时张峰的账户余额显示765572.98万元
蒋义海认为,“张峰向亳州市药都银行申请贷款,所申请的贷款资料是经过药都银行审核过的,对张峰的个人身份、贷款用途也是明知的,自然知道张峰是公务员又是领导干部不可能经商办企业投资,其这么大一笔资金也不是消费贷款,为什么还要审批发放高达781万元的贷款。所以我们认为此贷款是违规发放。”
目前,蒋义海的举报已被受理。如果该举报属实,可以想象,药都农商行未来可能面临客户信任问题。